大師一世紀｜人手雕刻版郵票的沒落

著名郵票雕刻師斯蘭尼亞(Czesław Słania)從戰後開始在波蘭學習雕刻繪畫並在1951年雕刻第一枚郵票，輾轉定居瑞典後成為郵局及丹麥和摩納哥御用郵票雕刻師，至2004年病危中雕刻最後一枚郵票貓王皮禮士利畢生共雕刻過千枚郵票。隨他在2005年去世加上集郵人數懸崖式下滑，以人手雕刻版郵票頓成奢侈品。 適逢今天（10月22日）是斯蘭尼亞誕辰100週年，就用一篇約十分鐘的閱讀時間文章講一次近代的雕刻版郵票， 1986年斯蘭尼亞雕刻的聯合國郵票上的圖案正是斯蘭尼亞自己。 至於斯蘭尼亞的歷史我覺得也沒太大需要論及了，因為已經有得獎網站詳細解說他的歷史和他千多枚郵票、鈔票、集郵品等等的圖檔，就請看完這篇文章轉移玉步就可以。然而，他也並非郵票雕刻的第一人，因為世界上第一枚郵票 3 英國黑便士就是以雕刻版黑色印刷。當初羅蘭．希爾想到用雕刻版印刷郵票純粹避免郵票被偽造， 12 4 3 1 斯蘭尼亞最早期和最後一枚雕刻的郵票是1951年波蘭的《巴黎公社80週年》和 2 瑞典2004年《搖滾樂50週年》其中一枚貓王皮禮士利，此刻斯蘭尼亞已經病重，郵票大部分與Piotr Naszarkowski共同雕刻。 往後大部分英國低值郵票，以及香港在內的部分殖民地郵票都以 4 凸版單或雙色套印以節省成本，祇有高面值或者紀念郵票才以雕刻版印刷。雖然如此，皇家郵政在1995年卻找來斯蘭尼亞雕刻羅蘭．希爾紀念郵票，但背後的黑便士郵票圖樣是平版印刷。 十九世紀末集郵熱興起，再加上書信往來變得便宜普及，各國大量印刷郵票以增加郵局收入，這些郵票大都以雕刻版印刷，實際上雕刻版郵票效果和上段提及的凸版印刷成品的綫條佈局相比後者僅略為粗糙，做成錯覺以為雕刻版是遠古時代印刷郵票的中流砥柱；不過歐洲不少國家基於藝術性直至二十世紀末仍然以雕刻版作為印刷郵票主流方式，感觀上雕刻版郵票的欣賞價值往往在平版和攝影凹版之上，當然在客觀和主觀上也是對的，因為雕刻製版和印刷的時間和成本就是其他版式的倍數。 5 7 聯合發行與斯蘭尼亞｜斯蘭尼亞自1960年代起就為其他北歐各國雕刻郵票，在大多數的情況下瑞典和其他國家聯合發行郵票都由他操刀，遠東地區更對他推崇備至，他最後的工作生涯分別就有 5 中國(1997)、6 星嘉坡(1999)、7 澳洲(2001)、8 泰國(2002)和 9 香港(2003)與瑞典聯合發行郵票都是他的作品。 6 8 9 不過我今日的主題除了不是講斯蘭尼亞的歷史也並不是想回顧雕刻版郵票的歷史，而是到了今日二十一世紀過了近22年還有沒有必要追捧雕刻版郵票。 雕刻版和平版的分別｜星嘉坡2019年的《歷史飯店》係以雙色電腦雕刻版加平版印刷，不過係背膠版郵票而已，自動黏貼郵票卻以三色平版印刷，用手摸郵票表面才會感到兩者分別。 隨著二十世紀末發明了以電腦雕版印製作印刷鈔票的印版，適逢各國的郵票和鈔票印版雕刻師年紀老邁而青黃不接，引伸而來以電腦計算雕刻郵票印版變得可行。巧合從二十一世紀開始，隨網際網路發展和集郵熱潮冷卻，郵票銷量急跌，形成郵票印刷成本高昂，瑞士、瑞典、挪威、愛爾蘭、芬蘭、奧地利和丹麥等相繼把本國郵票印刷廠結束，然後集中在法國、比利時和荷蘭四大郵票印刷廠印刷郵票圖省成本，而瑞典和丹麥更直接明言不再印行雕刻版郵票，這樣便導致了現今郵票兩個狀況：第一是郵票圖稿上的拉綫好比雕刻版印刷的綫條，實際是以彩色平版印刷；第二是以電腦雕刻印版從而印出雕刻版郵票，但礙於成本，不少郵政機關只在很特別的郵票以這種方式印刷。 聯合國名人通用郵票系列為求節省金錢，縱使馬丁．莫克圖稿適合以雕刻版印刷，但仍然以三色平版印刷。 縱然電腦雕刻保住了雕刻版郵票的效果，但最大的問題來了，這些郵票綫條佈局多數呈現繁亂跡象，看上去亦並不清爽，例如說香港2018年的《香港館藏選粹一江啟明素描作品》的整體雕刻效果並不稱得上滿意，又或者是很普通而又呆板的綫條，如2019年澳門的《澳門郵電135週年》和星嘉坡《歷史飯店》般普通的建築物勾綫。 中國2012年《紅色足跡》郵票之一，設計和雕刻都由閻炳武包辦，早前介紹的《故宮博物院》也是他的作品。 至於以人手雕刻是不是會好一點，很不幸的答案並不是。就以中國為例，千禧年後郵政局內的雕刻師相繼退休，而最糟糕的情況是沒有新人加入，整段時間更是甚少出現雕刻版郵票，甚至質素出現嚴重倒退的情況，2012年的《紅色足跡》設計和雕刻者雖然聲稱是創新的畫法，可是最終效果是綫條雜亂無章，再加上印刷質素粗糙結果劣評如潮。 ⇢ 比利時2015年為滑鐵盧戰役200週年發行的郵票可說是近年雕刻版郵票典範，五枚郵票分別由中國、德國、比利時、丹麥和法國雕刻師雕製，當然如果連版張都是雕刻版套印就更加亮麗了。 近年除了法國和中國繼續有培訓新人之外，整個業界就祇靠少數幾位雕刻師幫各國雕刻郵票，這些郵票質素仍然有一定保證，至於那些以電腦雕刻的郵票就真的只有一堆凸出的綫條而已，這要考驗郵票設計者的功力能否配合，但不少集郵者都轉移收集特別材質郵票，相比這些假雕刻版郵票當然更具吸引力。 10 11 瑞典郵政自結束自家的郵票印刷業務後全部都外包法國Cartor印刷郵票，10 2020年的歐羅巴《歷史郵遞路綫》小全張上左右兩枚郵票由Lars Sjööblom設計仿雕刻版圖稿，不過仍然以彩色平版印刷；除了法國Cartor之外，荷蘭Joh. Enschedé也包攬了世界大部分地區的郵票印刷，11 香港的《香港館藏選粹－江啟明素描作品》和 12 澳門的《澳門郵電135週年》分別是兩廠以電腦雕刻版和平版套印。 斯蘭尼亞出身地波蘭和長居地瑞典在今日聯合發行小型張以紀念斯蘭尼亞誕生100週年，闊別瑞典多年的雕刻版郵票由老拍檔Lars Sjööblom負責雕刻；丹麥、法羅群島和格陵蘭三地共同印行小型張，三地共有數百枚郵票都由斯蘭尼亞雕刻，而摩納哥亦有一枚郵票紀念這位御用雕刻師，這四個地方的郵票由斯蘭尼亞徒兒馬丁．莫克繪圖和雕刻印模。 12